阳春三月,鸟雀呼晴。花开嫩枝,碗盛新茶。氤氲雾散,摇曳风起。层层水波,漫漫山河。侧卧溪畔,枕石酣眠。
有西洋花名曰风信子,常伴吾侧。初至,其根繁茂,盘于水中。友人赠之,岂不心喜?故吾时时念之,换注新水,移至阴处,开牖置于和风之下。免其受骄阳曝晒,暴雨摧残。既而凛冬遂至,吾归家守岁。留吾心喜之物于凄寒学舍达十余日之久。返校,察其根益壮,叶益长。与友谈此,吾更怜之。后又过十余日,惊觉一紫色小花醒于天未彻明之时。低头细嗅,花香清浅。三两日间,香气渐浓,紫花簇茎,纤叶舒展。施施然如水中仙。吾喜而狂矣,示众教徒。及归期,视吾挚爱竟枯黄憔悴将死矣。花日颓,吾心日忧。诚知如此,吾不忍一刻舍之而展他人之颜。自恼自忧,终不得安寝。
一日吾馋,托友外买食。友迟迟未归,吾饥寒交迫恐大限至矣。忽闻友逮于校警,校警乃不近人情冷暖校之走狗也。明日,报应终至。吾一行天涯沦落之人,聚于尚毅励志之馆厅清其污秽,整其杂乱。碌碌半日,惟恐狗熊先生召吾父母,诉吾恶行,遣吾归家。甚矣吾忧矣,欲藏匿于一地惟吾知矣。狗熊先生变厉声为温言,用得一手精湛离间怀柔之计。吾知班长大人苦心谏言欲救同窗于水火,感动殊甚。终狗熊先生开恩,故吾惟需扫地至五月初。而扫地之于吾等慢辈,其意为吾不可食早饭也。不食,故饥,吾更念校外之食矣。如此恶性往复,恐舔地亦不能解狗熊心头之恨也。
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。除却吾未尝入汝之风月纠葛,夫复何求?既至于此,吾知汝忧,而终不解己烦愁。
乍惊而醒,望吾左右,薄暮迫近,清茶温凉,苦笑叹曰,幸其为梦。